山间的风愈发凛冽,卷起地上的碎石与枯草,在马口坡前的空地上打着旋。叶七娘与赵猛、罗林的缠斗已近白热化,转眼间三十多个回合便已过去,兵器相撞的脆响、劲风撕裂空气的锐鸣,交织成一片让人喘不过气的厮杀声。
赵猛额头上的汗水早已浸透了粗布衣衫,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胸前被刀削破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水渍。他双手紧握镔铁开山斧的斧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每一次挥斧格挡,手臂都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方才被叶七娘脚尖擦过的大腿还在隐隐作痛,每挪动一步,都牵扯着肌肉的酸胀,原本如风车般迅猛的斧影,渐渐慢了下来,破绽也越来越多。
罗林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长枪虽依旧凌厉,可额角的青筋早已凸起,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粗重的“呼呼”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动。方才为了替赵猛挡下那记斜劈而来的七煞断魂刀,他的左臂被刀气扫到,此刻衣袖下的皮肤火辣辣地疼,握枪的手也开始微微发颤,原本精准的枪招,渐渐失了几分准头。
叶七娘却依旧气定神闲,黑色劲装下的身形灵活得如同鬼魅。她手中的七煞断魂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红光,每一次挥砍、每一次闪避,都带着举重若轻的从容。见赵猛和罗林渐渐力竭,她眼中的嘲讽更甚,刀招愈发刁钻,时而直取赵猛下盘,时而又调转刀锋,逼得罗林不得不回枪自保,两人被她牢牢压制,连喘息的间隙都少得可怜。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迟早要栽在这女人手里。”欧阳逸飞站在队伍前列,眉头紧紧蹙起,目光死死盯着战局。他手中的龙渊剑虽未出鞘,却似已感受到前方的凶险,剑鞘上的龙纹在晨光下隐隐流转着微光。眼见叶七娘的刀再次朝着赵猛的左肩劈去,而赵猛因体力不支,闪避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欧阳逸飞心中一紧,再无犹豫。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骤然响起,如同龙吟破晓,瞬间压过了战场上的所有声响。欧阳逸飞手腕一翻,龙渊剑应声出鞘,一道凛冽的寒芒骤然闪过,如同寒冬里的第一缕冰霜,瞬间照亮了周围人的眼眸。他身形一晃,脚下点地,腾身跃起,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手中的龙渊剑直指着叶七娘的后心,剑风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叶七娘正欲收刀再补一招,忽觉背后袭来一股刺骨的寒意,那股气息锐利得让她头皮发麻,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洞穿心脏。她心中一惊,哪里还敢再对赵猛出手,急忙腰身一拧,手中的七煞断魂刀反手向后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龙渊剑与七煞断魂刀狠狠相撞,火星四溅,一股强劲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将地面的碎石都震得微微跳动。
赵猛和罗林只觉得背后一轻,那股逼得他们喘不过气的压力骤然消失。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再也不敢停留,急忙虚晃一招,抽身退回了队伍之中。刚一站定,两人便再也支撑不住,赵猛“咚”的一声将镔铁开山斧拄在地上,双手撑着斧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罗林也将长枪靠在一旁,单手扶着树干,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苏璃早已提着两个水壶走了过来,将其中一个递到赵猛手中。赵猛接过水壶,拧开壶盖,“咕咚咕咚”猛灌了两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与身体的燥热。他抹了把嘴角的水渍,喘着粗气,咬牙骂道:“奶奶的!这老娘们也太厉害了!若不是逸飞及时出手,我这胳膊今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罗林也接过苏璃递来的水壶,小口喝着,闻言轻轻点头:“她的刀速太快,招式又刁钻,而且耐力极强,我们两个联手,竟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还被她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欧阳逸飞此刻正与叶七娘对峙着。他手持龙渊剑,剑尖斜指地面,眼神沉静如水,目光落在叶七娘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叶七娘握着七煞断魂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方才那一记碰撞,让她的手臂隐隐发麻,心中更是震惊——这年轻人手中的剑不仅锋利无比,剑法更是凌厉,绝非赵猛和罗林可比。她死死盯着欧阳逸飞,声音冰冷:“没想到玄天道长身边,竟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欧阳逸飞不答,只是缓缓抬起龙渊剑,剑尖指向叶七娘:“劝你束手就擒,交出掳走的村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束手就擒?”叶七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就凭你?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柄破剑,能不能挡得住我的七煞断魂刀!”话音落,她身形再次一动,手中的七煞断魂刀再次化作一道黑影,朝着欧阳逸飞扑了过来,这一次的攻势,比之前对赵猛和罗林时,还要迅猛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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