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写到最后,看到的只有满纸被抹去的空白。就好像,他的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一场梦而已。“难道?我真的病了么?”桃花需要营养液肎希与克里芬为了彻底断了岱赭的念头,本想让柳青粲直接在岱赭的记忆中“死亡”。意外、谋杀……什么都好。长痛不如短痛。但他们没料到岱赭就算经受了三年精神错乱,凭借本能也死守着寻找他们和柳青粲的执念。哪怕他已然记不得所寻之人的面容,哪怕精神海几近崩溃。克里芬咬紧牙关,望向魂体同样明明灭灭的肎希,“雄主,不行,岱赭的抗拒太强了,他快醒过来了,怎么办?”肎希盯着眉头攒动、睫毛微颤的岱赭,大脑飞速转动。“不,不会的,哥哥不会死的。”岱赭无意识的呓语,正好暴露了症结所在。肎希猫眼儿一亮,“克里芬,若此刻你是岱赭,比起我突然死了,你更能接受什么?”“雄主……”克里芬不是很想面对这个问题,但时间紧迫,他只能顺着肎希的解法往下想,“我比雄主先死,或者……我宁愿雄主的消失只是因为倦了我、不想再看见我。”“雄主的意思是……”就这样,柳青粲在岱赭的记忆里,成了只不知为何就一走了之的渣虫。甚至为了摆脱岱赭的纠缠,还细心抹除掉了所有的存在痕迹,只留下了一纸书信——“我走了,别找我。”还是阅后即焚的那种。真真是不留一点儿念想。随着最后两息眷恋的目光在岱赭脸上定格成过去,凿刻岱赭记忆的最后一笔细节也画上了句号。两只猫儿依偎在一起,彻底化成岱赭的记忆屏障,叫他们虫崽。风过无痕,两只猫儿随风而散,好似从未曾出现过。只有今夜的皎洁月光知道,有两只不为所知的猫儿,牵着一朵桃花在深夜里泣出的满涨疯魔,渐行渐远。至此,肎猫猫与克猫猫彻底深埋在岱赭的记忆海底,柳青粲的消失在岱赭的记忆里也有了始末。而岱赭的记忆也因为有了肎希与克里芬的守护,不再模糊易逝。可肎希与克里芬应急似的措施终究不够全面。他们虽看透了岱赭在柳青粲面前有着骨子里透出的臣服与信仰,算准了他会将柳青粲留下的只言片语奉为圭臬——“我走了,别找我。”可他们不知道,岱赭的痴嗔贪欲早就在柳青粲的纵容默认下无限疯涨。勒令的理智放手终究会在一日日的恶魔低语中演化为自轻自厌与困锁信仰的反复横跳——“哥哥为什么要走呢?是嫌我太过听话无趣么?是这样么?那我学得足够放浪,会不会勾起哥哥对我的一丝兴趣,回来看看我呢?”这是岱赭还算克制的六个月的想法。直道,他精通各种玩具、驾驭各种技巧后,哥哥还是不曾回来看看。他理智的弦崩了。又迸裂了神主对他的命令,殊途同归地踏上了寻找的道路。“哥哥呀,还不回来么?就真的不曾想起我一丝一毫么?”岱赭把玩着精致小巧的锁链,笑容扩大,瞳孔幽深,似是在看闹脾气的情人,又似在宽恕渎职的神明,他慢慢地,吻上了锁链,“哥哥,可别被我找到了呀。”“不然,这满屋子的花样,哥哥怕是不喜欢呢。”岱赭以为他自然做好了囚禁神明的准备,可后来,神明携暖风降临,他就再一次心甘情愿地匍匐认输。所谓的床伴与金主,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惶恐。所幸,他的神明愿意配合他的拙劣,小心而又疼惜地主动蜗居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