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邹辰,夫妻俩人对视一眼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打开门,屋子暖烘烘地。邹辰地脸一下子被熏红了,他问:“这是什么?好暖和。”
“这是暖气。”小姨走到靠墙地铁片旁边,“过来摸摸。”
邹辰伸出冻红地小手,就想按到铁片上被小姨阻止。
“要像这样……”刘春霞托着邹辰的手轻轻碰了一下暖气片,然后迅速分开。邹辰立刻学着小姨的样子烤起手来。刘春霞脱了自己衣裳去帮洪艾果脱外面的衣裳,等脱了外面的衣裳,两人一起把孩子带去卧室。
洪艾果走出来,说:“把外面衣裳脱了,屋里暖和可以穿少点。”
邹辰脱了外面衣裳,露出里面蓝色地毛衣,毛衣小了很多,但因为他瘦还能继续穿。邹辰有些爱惜地,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毛衣地皱褶捋平,他说:“我妈给买的,不舍得扔。”
洪艾果没说什么,只给邹辰倒了满杯茶水,然后说:“快坐下,吃点果子,喝点茶水。”
邹辰什么也没说地坐到沙发上,不一会儿小姨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小姨哄着孩子,“看我们小一一听见哥哥来了就醒了。”
“她叫一一?”邹辰伸过手,小孩可能感觉到他手凉不愿意摸。
“嗯,大名洪唯。小名一一,你姨夫赌气取的。”刘春霞看了洪艾果一眼。
“闺女怎么了?我就喜欢闺女。”洪艾果把女儿抱进自己怀里,“我的宝贝一一跟爸爸说,还困不困?”
小婴儿能懂什么,瞪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伸着小手也不知道要什么。
“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睡得房间。”小姨刘春霞坐起身。
这房子真不大,处处逼仄,但还是分成了两室一厅。邹辰每次来都不敢看另一个卧室,生怕自己生出什么妄想来。如今,终于再也不用隐藏。
到了另一个卧室,卧室紧挨着厨房,房间内昏暗没有窗户,但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打开书桌上得台灯,桌子也没有多大,仅供一人伏案写作业。
就是这样,还不如他在村里的卧室大,但想到这是一个温暖有爱的家,邹辰就控制不住热泪盈眶。就好像一个旅人,又渴又饿又累,这时忽然有一个温暖地小房子,哪怕它逼仄也会觉得温暖。
“小姨……”邹辰扑到小姨怀里大哭起来。
“好了,咱们去找你小姨夫说说话。”刘春霞带着邹辰到了客厅。
洪艾果抱着孩子,看到邹辰出来,露出一个微笑,他说:“辰辰啊,你以后在家里要帮你小姨带孩子,做家务知道吗?”
“我会做饭,下面条、馄饨、饺子。”
刘春霞一脸欣喜,“谁教你的?”
“爷爷。”邹辰有些难过的说:“我可以每天起来自己做早饭。”
“也不用这么勤快。”洪艾果说:“等你上了高中就会住校,到那时候你那个房间就得腾出来给你妹妹睡。你的东西什么的,要搬回自己家,咱们终究是两家人,知道吗?”
“艾果?!”刘春霞没想到洪艾果会把什么话都说在前面,“一一才多大?”
“现在一一是小,但是等到邹辰上高中,一一多大了你想过没有?六七岁了,你还要她跟我们一起睡?”
刘春霞沉默了。
大龄的她20
看到小姨跟小姨夫为自己发生了争执,邹辰赶忙打圆场,“到时候我肯定离开,就是我没想上高中……我觉得初中毕业就很好。”
“男人没学历,一辈子干苦力。这点出息都没有!”洪艾果抱着孩子去了屋里。
刘春霞安抚邹辰,“你就什么也别想,努力学!车到山前必有路!”
因为有小姨这句话,邹辰的学习一直,嗯……不温不火。不是谁谁都是天才,像邹辰这样的才占大多数。
原本跟小姨和小姨夫商量去村中城借读,考虑到邹辰成绩一般,而村里学校的位置距离村中城也不远,小姨夫的意思是初中再说。小姨原本是有意见的,因为村中城的小学,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只有300米,孩子就算七点起床也来得及,但村里的小学距离他们住得地方有700米,还不如邹辰村里的家近,实在有点委屈孩子。
“男孩子吃这点苦有什么?”小姨夫说:“借读费每年要一两千,这个费用可以让邹辰学点别的,万一考不上大学,有点别的东西辅助一下,以后的生活也不愁。”
邹辰心里原本是有点不舒服的,但小姨夫没有让这个疙瘩停留一天,解释地明明白白。而且,小姨夫还带着他和小姨一起去村中城各式辅导班走了一遍,那种被重视地感觉,让邹辰觉得,自己要犯浑,别扭什么地,趁早就滚出小姨家,别给一家人添堵!
“看明白了?想学什么?”小姨夫问。
“小姨夫,你到底做什么地?为什么愿意花这么多钱……”邹辰跟着夫妻俩,还有一个被抱着地婴儿,四人一起坐在一家川味面条馆里吃东西。
“你小姨夫跟人合伙弄了个煤粉厂,很赚了一笔。”小姨说。
依靠着那座煤矿,周边村子陆续建立了洗煤厂、煤粉厂,以及小型地散煤厂,没有哪一家能把这三样都吃下,因为只做一样就已经能让一家人心满意足地过上十年衣食无忧地生活。如果再赶上一个有远见有见识地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再话下。
这里有见识有远见地意思是,煤炭行业尤其私人煤炭行业会被限制,十年后这种红火地生意就没有了,有的人会及时转型,那些曾经建立过煤场的地方会变成加工厂、汽修厂或者包装厂,总而言之换个行业,这帮人依旧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