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还是那个刚刚穿越到沪上,抽奖获得闸北警局,虽然顶着系统给他安排的天子门生、黄埔出身的名头,但实际只是个警局局长的方默,绝无可能享受到这种规格的待遇。
而如今,他能从金陵那个绞肉机里,带着数万主力全须全尾地撤出来,还能重创日军,甚至阵斩敌方中将师团长。
这份战绩,这份能力,已经让他成了一股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力量。
他的地位,是实打实用战功,用鬼子的人头堆出来的,水涨船高了。
作为一军之长,他有权力独享这节车厢,这是实力的体现,也是规矩。
但方默并没有沉迷于这种舒适和虚荣。
短暂的休憩后,他睁开眼,目光恢复了清明。
他按响了呼唤铃。
很快,副军长钱明便走了进来。
“军座。”
“坐。”方默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各部登车顺序和抵达彭城后的集结地点,最后再确认一遍。
尤其是医疗和后勤单位,绝对不能乱。”
“是。”钱明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项项地汇报起来。
方默仔细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或者做出细微的调整。
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有丝毫松懈。
部队长途转运,看似简单,实则千头万绪,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甚至影响接下来的作战。
尤其是他们69军,现在是各方关注的焦点,更是不能出任何纰漏。
将所有细节再次梳理确认完毕,钱明合上笔记本,起身离去。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只有火车车轮撞击铁轨发出的、富有节奏的“哐当”声,如同催眠曲般在耳边回响。
连续多日的精神紧绷和身体劳累,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方默走到车厢内侧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软床旁,和衣躺了下去。
身体陷入前所未有的柔软之中,几乎瞬间就被疲惫吞噬。
他最后看了一眼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被冰雪覆盖的苍茫大地,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彭城,我来了。
鬼子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这次老子要包个大饺子……
随即,意识便沉入了甜蜜的梦乡。
火车,载着沉睡的将军和他麾下斗志昂扬的部队,向着北面那个即将成为新战场的古老城池,轰隆隆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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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间,方默悠悠睁开双眼。
车厢内一片静谧,只有头顶那盏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深红色的地毯和木质壁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下意识地拉开了厚重的丝绒窗帘。
窗外,已是夜色深沉。
远处零星几点灯火,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
耳边,那富有节奏的“哐当”声消失了,火车似乎已经停了。
“卫兵。”方默朝门外唤了一声。
一名贴身卫兵应声推门而入,立正站好:“军座。”
“现在到哪了?车怎么停了?”
“报告军座,火车正在淮河以南的蚌埠站加水加煤。
司机说,预计明天天亮前就能到达彭城。”
蚌埠……方默点点头,这里已经是皖北地界,离彭城不远了。
他挥挥手让卫兵退下,正准备起身活动一下筋骨,脑海中却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个清晰而独特的提示音——